“乖,孩子,再坚持一下,马上就要结束了。”在云南省昭通市的一家康复医院里,一位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奶奶紧紧地搂着怀中的孙子不停地安慰。正在做针灸的孩子疼得嚎啕大哭,身体一直扭来扭去。因为长时间用力让她头脑发昏,但她却一直咬牙坚持着,不敢放手。图为温金林抱着孙子做针灸。
奶奶名叫温金林,今年66岁,家住云南省昭通市的一个小山村里,多年的操劳让她看起来要比实际的年龄老很多。图为温金林给孙子穿鞋。
“儿子从小就患有癫痫,6岁就没了爸爸,有一次癫痫发作还不小心掉进了火堆里面将右腿烧伤,导致他走路也有些问题。本来家里就穷,儿子这个样子根本没有人愿意嫁给他。直到他30多岁,我实在等不下去了,就托媒人给儿子找了一个残疾的姑娘成了婚,没过多久第一个孩子出生,这个家才终于有了一个家的样子。” 温金林奶奶说道。
“我本来以为家里面的日子会越过越好,却没想到几年后第二个孩子的出生让这个家散了。儿媳被娘家人领走了,孩子没了妈不说还患病着没钱治。儿子为了这个家带病打工赚钱,我压根就不敢想,我身体也不好,不知道还能照看这个家多久,还有没有机会看到孙子长大成人。”温金林说起家中这些年的遭遇声音哽咽。图为程程。
时间回到2014年11月,温金林的儿媳经过了多次孕检后生下第二胎,取名为陈光程。可是一家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医生说孩子哭声微弱,像是幼猫一般,身体可能有点问题。后面的检查也印证了医生的判断,程程被诊断为头骨闭合不全。温金林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心里却有些忐忑不安,只听儿子说起等以后长长就好了。谁也没有想到,厄运已经悄然降临在了这个才出生的婴儿身上。图为医院过道里的祖孙俩。
程程出院后,到了3岁了还不会说话走路,全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随后还出现了轻微抽搐的症状,温金林没有文化,但她知道孙子的这些行为有点不正常。就借了一笔钱带着程程辗转到昆明的一家大医院做检查。图为温金林在看孙子的检查报告单。
“孩子是多动症,除了脑瘫以外还患有癫痫,癫痫还可以吃药控制,想要孩子脑瘫恢复只能长期做康复治疗。”温金林听了医生的话顿时傻眼了。温金林沉默了半天,才想起医生说孩子可以通过治疗来恢复,于是她连夜抱着孙子回到村子里,然后挨家挨户借钱又带着孙子返回医院开始接受治疗。
半个月后,孙子的病情没有任何进展,温金林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又听说北京的医院好,从没出过省的她字都认不全,就央求着儿子放下手中的活,带孙子去北京治疗。然而几个月后,不仅程程的病情没有什么好转,借来的钱也全部花光了,父子俩只能回到老家。图为温金林带着孙子等车。
温金林眼瞅着孙子得不到治疗,由于心急,她自己身体也出现了异常,经常性头晕,身体还动不动就变得麻木,几天后更是整晚整晚地失眠,她不敢花钱吃药,也不敢去医院看病,就坐在院子里望着漆黑的天,想了一晚又一晚。温金林最后打算,孩子没钱去医院治病,那就自己在家带着孩子治病。图为温金林为孙子的病担忧。
温金林绞尽脑汁地想办法带着孙子锻炼,给孙子按摩腿、做拉伸,用自己的手紧紧地抱住孙子,让他站立。还借了邻居家的学步车,让孙子每天坐在车上滑。功夫不负有心人,程程4岁的时候终于学会了走路。
然而就在这时,家里面出了意外,儿媳被娘家人接回去住上一阵子,却从那以后再也见不到人了,每当温金林联系儿媳娘家的时候,得到的总是敷衍和推脱,到最后更是得到回复:“就当从来都没有做过亲家,孩子妈妈也从来都没有生下过这个孩子,你们家有这个病孩子,一辈子都没个头。”温金林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小家就这样散了。图为温金林带着孙子玩耍。
温金林此时已经顾不上挽回儿媳,孙子一天天地长大,因为得不到治疗依旧不会说话,什么都不懂,癫痫发作的频率也越来越多,症状也越来越严重。每次看到孙子痛苦的样子,温金林的心像刀割一般,想马上就带着孙子去治疗。可是儿子一个人打工赚钱,一个月不过才2000多元,为了让孙子早点得到治疗,儿子甚至开始每天加班到深夜,累到癫痫频发也不肯多休息,尽管这样攒下来的钱依然是杯水车薪。图为程程接受康复训练。
2021年,温金林打听到昭通市的一家医院专门接收像程程这样的孩子,并且治疗费还可以免除一部分。得知消息后,她立即带着孩子赶到医院,给孩子办理了住院手续。在医院,程程除了每天常规吃药控制癫痫以外,每天还需要接受认知、按摩、理疗等项目的治疗。图为医生在给程程做康复训练。
由于儿子一直在外打工赚治疗费,温金林只能自己一个人带着孙子做治疗。每天带着孙子在各个楼层的治疗室之间来回跑,协助医生做治疗,照顾孙子的饮食起居。由于早年温金林奶奶得过脑梗,加上过度劳累,经常在抱着孙子做治疗的时候,出现头晕的症状,时间久了不休息,肢体还会麻木,但她不敢和儿子提起,更怕耽误孙子的治疗,就一直默默地忍着。图为温金林和孙子。
尽管身体和精神都承受了巨大的压力,温金林却无怨无悔,在她心里孙子是她的心头肉。空闲时间,她最喜欢抱着孙子说话:“程程,你可是一个小男子汉,一定要振作起来,赶快好起来。只要奶奶在一天,就会救你一天,有奶奶在,你不要怕。”听着奶奶说话时,程程就会格外安静,有时还会回头冲着奶奶甜甜地微笑,好像在说自己一定赶快好起来,好孝顺奶奶。图为程程。
“自打孙子吃了药后,癫痫发作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有些时候叫他的名字也会听了,不再像以前一样不理会只做自己的事情。”孙子的进步温金林看在眼里喜在心上,然而治疗费对于她来说依旧是一件难事。为了省钱,她只肯吃孙子剩下的饭。“吃苦我不怕,我只怕孙子因为没钱失去治疗的机会。”图为温金林在照顾孙子。
,“我今年已经66岁了,身上有很多病,之前还得过脑梗,我不知道这样的身体还能陪着儿子走多远,我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一直带着孙子治疗下去,直到看见他恢复的那一天。”温金林奶奶叹息着说。图为程程。
“8年了,孩子从来都没有叫过我一声奶奶,要是我有一天能看到他好起来,听一声‘奶奶’那我死了也放心。”温金林说起孙子,脸上终于多了一丝笑容,然而这位老人心里却有一个最大的担忧,那就是孙子随时都有可能因为没钱停止治疗,她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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