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封面新闻从2岁开始小琳晚上睡觉会不受控制地抖动双手同时伴有哭喊和吼叫声到现在14岁，病情依然如旧如正常人般睡个安稳的好觉是泸州女孩小琳（化名）最大的心愿6月5日凌晨，在连续两天两夜未正常入眠后，疲惫不堪的小琳终于入睡。但不到一个小时，她又清醒，开始在床上不停甩动自己双手。难受的小琳最终跑到客厅沙发，抱着靠枕卷曲成一坨，迷迷糊糊到早上六点。再往前推，5月下旬以来，正读初一的小琳，由于感冒，已经半月未去上课。这一次，父亲王云又带着小琳去古蔺县人民医院做了脑部CT，在王云看来，可能是女儿的“老毛病”又严重了，但奇怪的是，CT结果显示，一切正常。这在王云的预料之中，但他仍不甘心。女孩睡觉抖手难入眠病因至今成谜在古蔺县城一陈旧的老街，王云以每月500元的价格租住着一套三室一厅的民房。他和2个女儿、1个儿子住在这里。结过两次婚的王云都离婚了，婚后孩子们都归王云抚养。14岁大的小琳是大姐，长姐如母，在爸爸跑出租车的时间里，每天放学回家，她还需要张罗一家人的晚饭、洗衣服、整理家务。小琳说，自己白天大部分时间和正常人无异，偶尔受到外界惊吓或者紧张的时候，会不自主地抖动双手；最难捱的时间是夜晚，半睡半醒间她会不自主地抖动双手，少则30分钟至两三个小时，糟糕时整夜未眠，而在此期间，她都意识清醒。王云分析，女儿这一现象可能与她半岁时，从近80公分高的床铺，头部着地摔到水泥地上有关。事发当时，王云曾带着女儿做过相关的脑部检查，检查结果显示并无大碍，王云便没放在心上。直到女儿2岁左右，孩子总睡不好觉，双手不停抖动，王云才将女儿的情况与当初摔的一跤联系起来。但到底是不是摔的这一跤，导致脑部出现问题，让女儿无法在每个夜晚安然入睡，直至今日，王云仍不知所以。父女踏上漫漫求医路12年治疗无果12年来，王云带着女儿四处求医，从泸州到成都，再到重庆、河北、北京等多地医院辗转。厚厚一叠病历里，诊断结果几乎都大同小异，孩子没有任何生理病症、脑部也没有检查出任何问题。针对小琳的症状，有医院曾经做过实验，让小琳服用具有安眠作用的药物，小琳说，服用药物自己可以安稳入睡，但这种没有知觉的入睡经常令她尴尬尿床。也有医院建议进行诸如运动训练、情绪辅导、心理疏导等训练，王云拿着“药方”回到古蔺，到专业地方一五一十照做，却是收效甚微。为女儿寻找病因的过程中，父女俩也走了不少弯路。求医心切的王云常常在网上搜索医院，留下联系方式。很快，一些医院会打来电话称可以治疗。王云兴奋不已，每次都会满载希望带上女儿，但无一例外都是失望而归。与此同时，王云也抱着“宁可信其有”的心理，试图用迷信或是偏方治好女儿。却是迎来一场又一场闹剧：道士作法差点烧了整个屋子、兑的莫名其妙的水女儿喝了痛得不行、还有人上门就要价上万……发病惊扰邻居休息被迫多次搬家上学以来，因为晚上没休息好，王云时常帮孩子请假，上午在家休息半天，下午再去上课。有时候，同学们会好奇地关心小琳为啥又没来上课，“每次我都要找各种理由，比如说感冒身体不舒服，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有这种病。”王云说，小琳也很幸运，从小学到初中，老师们了解孩子的病情后，对她总多一分关照，甚至免费补课、免费送校服……因为小琳的病，一家人不时被房东要求搬家，王云也记不清这是第五次还是第六次搬家租的房子。原因都是因为发病时的小琳，吼叫声太大，惊扰了周边邻居休息。“邻居家有的有老人，有的有小孩，让我们搬家也在情理中，但是我晚上就是控制不住。”说起这些，小琳无奈但更无助。每个月小琳至少都要感冒一次，这并不是因为身体体质差，而是在多个抖手难以入睡的夜晚，难受的小琳常常会坐在床边或是来回在屋里走动。有时候，实在过于难受，小琳会叫醒爸爸，看着小琳甩动的双手重重捶向胸口，王云心疼得不是办法，他会用手去挡着孩子的双手。或者索性抱着孩子入睡，孩子会稍稍安宁一些。安稳入睡成最大心愿靠喝中药治疗对小琳来说，生活很苦很累，但她也有自己的兴趣爱好。她喜欢音乐，喜欢唱歌，当地一家音乐培训机构在了解到小琳的情况后，从2018年开始，免费教小琳唱歌、弹琴、吹葫芦丝。说起音乐，小琳语气变得自信起来，脸上也开始有了笑容。尽管学的时间不长，但她已经有多次上台表演的经验，她和小自己两岁的妹妹组成一个组合，她也会吐槽，妹妹偶有跑调，自己踩不准拍。当问及最大的愿望是什么时，小琳肯定答道，像个正常人一样，每天都能睡上安稳的觉。在她看来，没有比这更为奢侈的愿望。2019年1月，在朋友的介绍后，王云又求医到了贵州一民间曹姓医生，这位医生称小琳“气血不通，颅内有淤血，需要安神镇静”。王云说，看了那么多医生，他最认同这位民间医生的诊断。曹医生每个月免费给王云开一张中药单子，王云照着单子去买药熬给女儿喝。王云介绍，连续喝药近5个月后，女儿确有好转的迹象，尽管现如今仍然高频次抖手，但很少再伴随着吼叫声。在王云看来，现在的他们，没有更好的选择，在经济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他不敢再赌，输不起了。封面新闻记者徐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