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湃新闻记者胡杰发自西安上海艺术体操队。本文图片：王佳斌摄“我们年龄最大的44岁，最小的21岁，年龄整整大了一倍。”从上海水球队主教练王敏辉口中，我们知道了这支队伍的特殊性。上海水球队已经连续6届杀进全运会决赛，不过这一次他们惜败广东队，没能实现卫冕。在另一边，上海艺术体操队面临相同的难题——队伍年龄相差6岁，合练也只有2年。这是许多队伍的现状——并非最完美的状态，大多都是在比赛中不断进步，老队员上演着坚持，年轻队员上演着成长，全运的火炬也在这时悄然间传递。回到赛场的“中年人”44岁的余利君、43岁的储程浩、38岁的李斌，是这支队伍里年纪最大的三个人，用王敏辉的话来说，“他们是球队的定海神针。”水球项目是一个极其考验体能和力量的项目，因此上一届全运会结束，这三位其实已经退出了一线，李斌更是成为了领队，忙着队里的行政管理的大小事务。但是老队员退役得太多，年轻选手还没成长起来，这支曾经连续5年闯进全运会决赛的队伍，处在更新换代的阵痛期。于是2019年的一次偶然机会，王敏辉和余利君在水球联赛中相遇，王敏辉率先开口：“有没有想法再打一届全运会？”“我两年时间没怎么训练过了，感觉可能有点跟不上，”余利君一开始也犯难，但是一说到上海队他就来了劲头，“上海队需要我，所以我决定归队再拼一把。”最终，余利君、储程浩、李斌三位老将重回赛场。但赛场的残酷，就是一旦你踏上场地，就只有一个身份——运动员。优胜劣汰的规则下，即便三人有家庭需要照顾，有伤病需要恢复，但也只能坚持。“你在场上根本分不出他们40多岁和年轻队员有什么区别。”王敏辉这样形容三名老将。交叉赛对阵陕西队，44岁的余利君在一次进攻中眼角被打开，缝了5针。在余利君看来，受伤都是小事，“但第二天半决赛要打湖南队”才是他最担心的。因为怕伤口感染，教练半决赛并没打算让余利君继续上场，但第二节落后让余利君坐不住了，“我当时主动申请上场，毕竟到我这个年纪可以说打一场少一场吧，好在结果是好的。”虽然决赛输给广东队没能卫冕，但这支队伍在三名老将的坚持下迅速成长，这一切都看在队长兼领队的李斌眼里：“现在年轻队员不断冒出来，和他们两年前的水平完全不一样。”“如果单凭个人实力，我们可能连前三都到不了，”在王敏辉看来，连续6届打进全运会决赛，靠的绝不是球员天赋，“比天赋我们可能是最差的，但我们以老带新做得很好，老队员经常手把手教队员动作。”而自从2002年水球队进驻东方绿舟训练基地，队伍里有个规定——每天早上7点排队吃早饭，20年来从未变过。“无论发生什么情况，我们的目标始终是冠军。”王敏辉直言不讳说出球队目标时，余利君也不断激励小队员们：“这次没能卫冕算是有些含恨，希望下一次年轻队员能把冠军夺回来。”独自登场的队员对于任何团体项目来说，年龄差过大都不是好现象，但新老交替也是许多队伍不得不面对的现实。和水球队相似，上海艺术体操的姑娘们也遇到了相似的困境，“五个人年龄最大的22岁，最小的只有16岁，中间年龄差6岁。”主教练黄乙君这样介绍。造成这种情况，很大原因在于奥运联合队的出现——奥运联合队在全运会艺术体操女子集体全能中轻松夺冠，队伍中的刘鑫、郭崎琪均来自上海队。“给你们看！我新做的指甲。”采访一结束，郭崎琪就隔着屏幕和上海艺术体操队的队员们聊开了，足以见得大家关系的密切。“郭崎琪和刘鑫也经常会和队员们沟通，相互倾诉、探讨技术。”在主教练黄乙君口中，两位奥运联合队队员和上海队在交流中不断成长。刘妙婷是整个队伍中年龄最小的，今年只有16岁，说话还有些怯生生的，“比赛之前姐姐们都会提醒我要点，马琳姐还会拍我后脖颈一下，给我鼓劲。”略显可惜的是，这支年轻的队伍，在决赛3圈4棒最后登场出现细微失误，最终以微弱劣势获得第四，与全运奖牌擦肩。的确，全运会的过程远比预想的还要难。9月8日前往西安征战全运会时，她们直到临行前才知道，主教练黄乙君身体抱恙，没法和队伍一同前往。“当时心里十分纠结，想亲眼关注她们时时刻刻的动态，但又没法前往现场，感觉比去了现场还紧张。”黄乙君虽然没法去现场，但是每天视频电话不停地打，叮嘱队员技术动作，观看每堂训练课的视频。“看到大家赛前准备会上的表现，感觉这次比赛让她们成熟了很多。”“这个周期无论对奥运选手还是队伍，都是一段特别的经历。我给她们打9分，期待她们能够更完美一点。”黄乙君说。责任编辑：腾飞校对：施鋆